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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北京隆源—中国工业级3D打印鼻祖 见证行业发展，爆料行业内幕 沉淀了二十年的3D打印行业干货，绝对值得你细读
文/黎海雄 、潘学松
小段子： 某厂商送了10台3D打印机给领导，天天堵头，天天要跑去维修； 工业级3D打印软件，很多中国人使用盗版； 某老领导家里摆几台3d打印机，打印出东西送给中央领导 ······ 注：本文为南极熊3D打印网原创，未经允许请勿任意修改和转载。
2014年9月4日，南极熊3D打印网作为3D打印行业的专业媒体，对中国3D打印行业老牌企业——北京隆源的总经理冯涛，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访谈，从一个行业前辈的角度交流了3D打印行业。
【20年3D打印干货】专访北京隆源—中国工业级3D打印鼻祖
北京隆源总经理冯涛 鉴于南极熊在海外的影响力，全球顶级投资银行瑞士信贷（他们帮助参与了谷歌百度上市，现正在帮阿里巴巴、陌陌、神州租车在美国的IPO）的投资相关人员，和南极熊一起对中国3D打印行业的大公司进行了解。
从投资角度看3D打印行业 今年瑞信帮助上市的两家企业，纳斯达克的比利时软件企业Materialise IPO融资9600万美元，德国法兰克福证交所上市的SLM Solutuions IPO融资1.80亿欧元，在全球3D打印企业中，也算是比较大型的了。但是现在市值也不是很高，Materialise 不到6亿美元，SLM Solutuions 也只有不到4亿欧元。估值方式和互联网的很不一样，3D打印企业的估值方式是按照营业额多少，这两家公司上市的时候都没有利润，只有销售额。现在国内的公司，背靠着中国这么大的市场，现在不断发展，属于刚刚起步的阶段，投资者（南极熊备注：境外和境内）对其非常关注。Materialise 和SLM Solutuions可以成功地上市，说明投资者认为其会有爆发性的增长可能，愿意冒这个投资风险。 3D打印企业要想上市，收入得上亿人民币，而且还不是一两亿的事情，需要更多一点。所以，中国的3D打印企业要想上市，通过整合是一个比较好的途径，规模也很重要。
“最近有些3D打印的股票涨得不错。有些是做了实际事情的还好，有些单纯是为了炒作3D打印概念。对于其他一些没有深入附加值提升的，例如简单地接受散客订单的，这样是不行的。”
行业前辈谈3D打印历史 冯总对Materialise 和SLM Solutuions两家公司都比较熟悉，认为他们的价值都不错。与这两家公司相比，隆源有一些相同点和不同点。 “Materialise 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和业务。它以软件起家的，在3D打印领域里面，应用方案做得比较早。方案也就是说，它针对医疗种植牙，从软件端到打印出来的成品，最后可以直接交到客户手里。另外就是卖服务和卖软件，软件是3D打印行业里面的大哥。隆源也一直用它的软件。就连3D打印行业的龙头老大，（南极熊备注：Materialise 在3D模型的修复处理能力非常厉害）。 SLM Solutuions 则在硬件技术上有独到的东西。全球范围内，做SLM技术的厂家有不少（南极熊备注：SLM即选择性激光融化，用激光照射金属等粉末，熔化后堆积成型，多应用在高端的航空航天、医疗上），例如德国的EOS（南极熊备注：EOS的中国市场做得非常好,一年的销售额可能达亿元人民币，每台机器价格在600万~千万人民币之间）等，但SLM Solutuions 在中国卖得却很少。 3D System和Stratasys这两个全球3D打印市场的老大，在中国，他们也是老大，进入中国已经有十七八年的历史了。3D System以前在中国有办事处，后来因为业务不好撤了，改为通过经销商来做市场。现在由于中国市场很好，两家在中国也设立了办事处。”
中国的3D打印市场，从数据上看，肯定是不断增大的，特别是桌面级的3D打印机。几十万元这种价格的工业级3D打印机，增长也挺快，例如用来打印彩色人像的Projet机器。更高级的工业3D打印机，德国EOS的机器销售增长有着最为突出的表现，3D System的同类机型市场表现不怎么样。EOS的主要是金属3D打印机。但做尼龙的、做大型FDM的市场增长也不快。总结一下，增长快的主要有两大方面，一是金属打印是新的，过去从来没有，所以增长快；二是便宜的桌面级3D打印机，也比较快（南极熊备注：从上次专访太尔时代中也可以看出，太尔时代的工业级FDM打印机销量增长相对缓慢，但桌面级的3D打印机销量增加较快），就是中间区域的增长较慢。 3D System的SLA 3D打印机，基本上被排斥在中国市场之外，在国外的市场情况怎么样就是很清楚了。 关于中国的3D打印机市场有多大这个问题，冯总也表示没有确定的数据，10多亿、20多亿的不知道是怎么统计的。（南极熊备注：南极熊3D打印网在2014年8月份做了一个3D打印机的销量统计和分析，估计2014年国内桌面级3D打印机的销售量是4亿元，产值是26亿元，其中多数是出口到国外） 3D打印行业著名咨询机构Wohlers Associates 每年会采用企业访谈的形式来进行统计，告知财务数据了，就会采用，如果不告知，就会估一个数字。例如销售了多少台3D打印机，再乘以价格就大概得出销售额。再例如根据今年比去年增长了多少，这个数据一般都会告知，然后就可以得出今年的销售收入。 中国的3D打印厂家，最高的一般都是几千万级别的，过亿基本没有。最为接近的是杭州的先临三维，去年销售收入9000多万，今年在新三板挂牌。组成部分包括：代理业务几千万，内雕机业务，3D扫描仪业务，3D打印服务业务，还有非主营业务，去年加起来就是9000多万，今年大概是1.3亿元的销售收入，这算是最大的了。但以前外界一般不把先临三维当做3D打印公司，因为它在3D打印上没有自己的产品。今年就不一样了，出了款小的桌面级3D打印机，产品研发开始发力，之前也做，但是做得不稳定，现在下大功夫来搞。 太尔时代2013年销售大概有大几千万，今年可能会达上亿。它的桌面级3D打印机做得还是不错，比较稳定。整个企业一贯以来比较低调，踏踏实实做事情，也拿到了一定的投资（南极熊备注：太尔时代在今年年中宣布获得美国都福集团200万美元战略投资）。但产品线比较单一。消费级的3D打印机一旦市场打开，就会瞬息万变，谁可以继续保持，谁可以成长为龙头，非常难以定数。如果某些厂家有自己很好的渠道，资金也到位的话，再加上国内不断出现新的3D打印企业，说不定那一个就可以快速超越现有的龙头，从而改变市场格局。 今年或许到明年，由于中国政府的支持，中国教育行业对3D打印机的需求会增加，这个领域会有机会。 桌面级的3D打印机，在美国来说，有两大消费主力，教育和个人。因为我们可以从一个侧面来看这个问题：圣诞节前，3D打印机出货量非常大。对于3d打印的材料，深圳的光华伟业今年以来出货量已经几百吨，全年估计可以比2013年增长2倍，主要靠出口。按照这种材料市场售价为120元1公斤的话，每吨就12万元，销售额可达几千万元。光华伟业传统是生产PLA材料的，有个化工厂，之前主要用于污水处理和生物上的用途，3D打印火了之后，拉丝出来成为3D打印材料，利润还不错。其董事长杨义浒也经常活跃在行业的一些展会上、论坛上。他们有个优势，本身就是做化学合成的，需改变材料中的某些特性，对于他们来说会比较容易。其他的一些材料厂商本身没有化工厂，只是买来粒料拉成丝的，就缺乏研发能力了。 工业或者其他行业巨头加入3D打印行列，肯定会对这个市场造成巨大的影响。某大型化工厂已经开始部署相关工作了。 对于北京隆源，。2013年由于借助了3D打印大红大紫的势头，增长有46%，这里面有一些非正常的销售收入，例如某某政府设立了专项资金来买3D打印机。今年则回归到正常的水平，是真正有需要的客户来购买。（南极熊备注：这只是北京隆源作为工业级服务的个案，桌面级的3D打印机需求增长比2013年可能更快）
谁更适合搞工业级3D打印机？ 那些搞机械的人，很难做得出好的3d打印机，因为他们只是从机械的角度来理解它。只有搞材料的人，因为对3d打印的材料有着透彻的理解，结合机械部分，才可以做出很厉害的机器。我们可以看到北京航天航空大学的王华明，是搞材料的，西工大的黄卫东也是搞材料的，从材料成型的角度反过来搞3d打印机，却搞得有声有色。也有搞机械出身的企业，其开发的桌面级3D打印机，一打就堵头。曾经有一个段子，把打印机当成礼物送了10台给领导家里去，打印过程中过了几个小时就堵头，领导肯定不会修3D打印机，所以就一会叫人去维修一会叫人去维修，烦到不得了。 别看3D打印机不难，但想把它做好，确实不简单。太尔时代的机器，就不会这么容易堵头。
隆源—专注SLS 选区激光粉末烧结3D打印 北京隆源自动成型系统有限公司是国内最早的一家3D打印企业。成立于1994年的北京隆源自动成型系统有限公司，注册资金1700万，当时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子公司。创立当年便研制成功了中国第一台SLS快速成型设备AFS-360，之后便倾力开发选区激光粉末烧结(SLS，Selective Laser Sintering)快速成型机，同时致力于快速原型的应用加工服务。同时隆源是中国第一批4家Zcorp代理中的一家，后因Zcorp设备难于销售而停止代理。 鲜为人知的是，1996年，就曾经刮过一阵3D打印的热潮，也曾经火了一阵。 时至今日，北京隆源已经拥有三大类别，七八种型号的SLS设备，分别以塑料、石蜡、沙为耗材，售价在60万至160万之间。 冯涛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工系，曾在清华大学高分子材料研究所担任老师，具有丰富的高分子材料和激光学理论和时间经验，是我国最早从事激光快速成型技术的专家之一。最终冯涛1992年离开清华，选择下海经商，加盟北京隆源。 据《中国经济和信息化》杂志介绍，“这在当时曾引发一时轰动，甚至激起国内3D打印的第一轮热潮。只是热潮并没能转化为收益，生产出来的机器只有观众没有顾客，公司变成了科普场所。” “产品没能带来销售，员工离职是家常便饭，我也很焦虑，可内心依然认为这是高科技产品，需要高端的需求。”冯涛说。1996年，北京隆源略微调整了3D打印机研发的技术路线，获得了成功。这一转折让北京隆源迈入复杂金属结构件的快速开发领域，实现了工业化。
对于当下3D打印人像的火热，冯涛给予较高评价，认为这是3D打印对消费者市场的开发。“其实在90年代，北京隆源就开始制作人像了，当时还与北影、影楼等有所合作，但当时的计算机、软件、设备还没有现在这么高端，所以制作出的人像效果还难以接受，所以隆源中断了人像打印。” 3D打印出来人头像 随着技术的发展和人们观念的改变，3D打印人像再次掀起浪潮，3D打印照相馆已经开到全国各地，这种模式也将引导人们的需求，改变人们的消费习惯。
北京隆源主要做砂型和蜡质的3D打印，这主要用在工业研发上，代替模具。很多工业研发，需要做好几个不同的样品出来，传统的就需要开好几个模具，最后只有一个模具是有效的。有了3D打印技术，单个模具的成本大大降低，所以就可以大大降低研发的成本。 隆源做的是砂模，用来浇铸用的。传统工艺也需要做砂模，不过之前还需要做一个砂模的模具，现在就省掉了做砂模模具这一个环节，就可以加快流程了。铸造对精度的要求没有那么高，并不是打印出来就当成品来用。铸模本身的材料特性与铸造成型的产品并没有太大关系，铸造出来的产品材料特性取决于你浇铸下去的液体，而不是铸模本身。所以，3D打印铸模可以满足大多数的工业要求。 铸模可以满足精度要求，不能满足的是效率。如果3D打印砂型或者蜡型铸模的速度上去了，那么可以使用的价值就大得多了。因为这种打印是用激光来烧结材料，激光是一个点，很小的点，扫描移动的速度再快，对于打印来说也还是很慢。假如技术有所突破，或者激光头的价格下降了，那么这个3D打印铸模的应用价值就更宽广了。现在隆源用的激光器的价格是20多万一个，在七八年前是120万一个。 隆源的机器型号，按照材料来分是蜡型和砂型，按照大小来分的话，就是打印的大小不一样，型号可以说有七八种。 位于北京顺义区的“北京隆源自动成型系统有限公司”
工业级3D打印应用的瓶颈问题主要有三点：效率、成本、行业标准和规范。效率就是打印速度慢，成本就是机器的价格太贵运行成本太高。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是工业级的技术标准没有加入3D打印这个工艺。像传统的铸造、焊接等，做的人非常多，很容易就有了标准和规范，但3d打印工业应用做的人太少。某些公司曾经想制定3D打印的一些工业产品的应用标准，但后来一算，工作量和成本太大了，需要花几千万。3d打印的软件标准有了，就是STL等用于打印的三维模型格式，材料标准有了一个，就是美国做的钛合金的3D打印，其他的标准也陆陆续续出现，但没有成为普遍接受的标准。但企业标准要转化为行业标准，需要很长的过程，才可以被广泛使用。因为有的实验需要好几年，例如金属疲劳测试。
最近几年，什么在推动3D打印行业的发展？ 技术上其实已经成熟比较久了。为什么最近才开始被大家广泛讨论？主要是技术端、媒体、互联网三大因素的合力。 技术端的推动主要在美国，美国白宫有个技术委员会。总统奥巴马说要振兴美国制造业，传统的制造业都已经转移到中国或者其他国家了，美国需要找新的点。技术委员会的人就给奥巴马出主意：美国设计→美国制造，设计到制造出产品的时间要缩短一半。然后就进行评选，看看那个技术符合这个要求，然后3D打印就被认定了。（南极熊点评：美国政府的政策制定思路原来是这样的，中国政府需要好好学习下啊！）举个例子，美国Exone是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，做的产品和北京隆源是一样的，都是做砂型铸造的3D打印，不过它用的是喷射粘接剂粘结砂子的技术，效率是隆源的100倍。美国要做一个发动机，发现制造的人没有了，需要保留高端的制造业。中国的翻砂造型需要靠人，很多企业都在做这个，工科学生一般都做金工实验时都做过。Exone相当于把这个翻砂造型的工艺捡起来了，全自动化，不需要工人。所以就保留制造能力，体系从设计到制造的过程。一些高端的工业定制，例如限量版跑车、一种型号只有几十台的飞机发动机，这些这么少量的领域，完全没有必要用到产业工人，就用3D打印就可以了。传统的做模具时间，可能需要两三个月，3D打印的就可以大大缩短时间。3D打印确实符合美国设计美国制造的要求。奥巴马算是为3D打印放了一次火。美国1998年第一次做3d打印的路线图到2000年第二次做，美国3D打印的发展完全是按照那路线图发展的，以前的是3D打印出来之后是验证性的作用，看看行不行，现在是直接打印出来就使用，作为成品，变成一个生产手段。 第二个因素就是媒体的推动。在英国杂志《经济学人》发表了题为《3D打印将成为第三次工业革命》的作者麦基理，和《新工业革命》的作者彼得·马什也到北京隆源这里来过。他们发表的文章和专著把3D打印推到大众眼里。 第三个就是3d打印比较好玩。一直以来，制造业在大众心里都是比较高深的，现在有了3D打印来到身边，突然就觉得非常好玩了。在互联网上进行分享。
北京隆源的SLS设备主要用于汽车零配件和航空航天领域，为产品研发缩短时间，也可直接用于制作模具。去年受到3D打印风头的影响，营业额大幅增长，目前年销售额近5000万。 冯总向南极熊一行介绍了正在打印的直升机铸模。南极熊小编现场注意到，各种细节的零部件铸模组装成飞机某些关键部位的铸模。
3D打印出来的艺术品 其实这个市场还有非常大，但还没有大规模应用，主要原因是3D打印在用于产品制造中还没有相应的标准。因为产品在设计时已经规划好了制造手段，而3D打印没有相应的标准，所以在产品设计时还无法直接设计成3D打印的件。制作标准是一项大工程，需要国家以及研究机构、企业共同来完成。 随着3D打印风的吹动，隆源也开始在民用方向上开展研究，与一些设计师合作帮助设计师制作自己的作品，这是艺术与技术的融合。当然要完整的实现一个艺术品，3D打印只是其中一个环节，还需要前期设计与后期处理的配合才能完美的呈现，隆源希望除了打印本身还能够更好的衔接前期和后期。
据冯总介绍，北京隆源目前除了销售SLS设备之外，还提供一定的SLS打印服务，同时公司依然保持创新，目前在金属SLS方面也在研发，民用市场也在开发中，未来一年隆源将会有大的动作。但冯总不愿透露更多细节，让我。们共同期待隆源的新产品，将中国的SLS继续壮大下去。 当谈到国外巨头，冯总表示隆源的压力也很大，EOS和ExOne的技术先进性对于国内市场有一定的冲击，隆源也会加大力度研发新的技术提高打印速度和打印质量。 今天，可以说3D打印迎来了她新的春天，让在这个小行业苦心坚持的人再一次加足马力，开拓美好的明天。
3D打印小故事—痴迷于3D打印的老领导 “原航空航天工业部部长林宗棠自己从网上买了3D打印机的DIY套件，在家里面摆着几台3d打印机，因为打印的时候用到了ABS材料，味道比较重，因此还装了抽风机。边上有一张床，用来睡觉的。他每睡两个小时就容易醒过来，打印机的头比较容易堵住，刚好起来修机器。虽然打印出来的东西精度不是很高，但各种各样的琳琅满目，拿来送给各个中央领导。中央领导还做了批示，说要发展3D打印技术。（南极熊点评：南极熊小编和林宗棠部长曾经在一次会议上交流过，觉得这些老先生很可敬、很可爱，年纪虽大，但还在不断地为推动3D打印行业做很多事情，小编在此致敬）
后记：在南极熊看来，冯涛是一个富含学者气息的企业家，喜欢从技术角度来看待3D打印的方方面面，同时也关心年轻一代人的发展，例如对一个人是否适合3D打印创业的见解“一是你有很好的3D打印相关技术，二是你有很好的客户渠道”。作为一个在3D打印行业沉淀了20多年的前辈，冯总是一个值得我们尊敬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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